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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你

 

不能怪我追劇追得勤,而是最近最火的兩齣劇根本就是拍給我看的,『下一站是幸福』的女主跟我一樣三十一歲才初戀,剛追完的台劇『想見你』的女主則是要面對失去愛人的痛苦,前一部甜蜜歡快得讓我大笑、後一部觸動太多曾有過的心境讓我痛哭。

 

『想見你』表面上的題材是「交錯時光的愛戀」,但看完最後一集,我才發現那應該叫作「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劇情的大綱如下:處於2019年現年27歲的女主黃雨萱在兩年前失去了男友王詮勝,因為自己決定被外派去上海,男友希望能名正言順地跟著她而決定向她求婚,可是卻錯過原本計畫好的時機,因而搭上最近一班去上海的班機找她,卻不幸發生空難身亡。雖然兩年過去了,雨萱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生活著,但其實是無時無刻不想念著死去的男友,她甚至會將自己的心情用簡訊傳到他的手機裡,卻在有一天發現居然是呈現已讀的狀態,在路上也時不時發現有類似王詮勝的身影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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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台詞:

 

我在想你時睡著了,但我並沒有夢到你,我夢到的是我ㄧ個人上班,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像現在一樣地傳著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回應的訊息給你。如果能在夢裡夢到你,雖然看到你會很開心,但當醒來回到這個再也看不到你的現實之後,我知道心裡會比之前更難過、更想你。

 

也許這樣的感覺就像海浪一樣,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退去,再過一陣子就不會再這麼想他了,當你這樣告訴自己時會發現,其實你早就被對他的想念所淹沒,然後你才會明白,這份想念只會漲潮,永遠不會有退去的一天。

 

不要難過,因為有一天寂寞會習慣,傷口會癒合,思念會消散,時間會帶走一切,把快樂帶回來。我學會跟自己說情人節快樂、生日快樂、聖誕快樂、新年快樂,原來時間帶走的只有歲月,我卻始終停留在原地,而你卻始終沒有離開過。

 

我在2017年因車禍失去了T,在知道意外發生時我根本無法置信,只覺得這應該是一場夢而不是真實發生的,等夢醒了,一切又會跟以前一樣。車禍的隔天我去葬儀社認屍,在放療科暨安寧病房擔任住院醫師期間,我自然有過很多驗屍開死亡證明的經驗,甚至有一晚值班時連續走了三個病人,但那一刻看到檯子上是自己心愛的人,就在24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如今卻冰冷僵硬地躺在那裡。因為是頭部受重創,我和他的家人都選擇不把遮住他頭部的外套掀開,希望記憶裡保留的是生前他美好的樣子。我也曾想過傳簡訊給他,彷彿在期待接到他隔空傳回的消息,但因為他媽媽保留了他的手機會讀到,於是沒有做。我的手機是在他過世前三個月才換的,發現以前聊天的記錄在新手機裡都未保存,而我的舊手機因為想給他用已經把記錄全都消除了,很可惜再也看不到過去聊天的記錄。但就在他過世的隔年,在一個很想念他的夜裡,我又翻看手機裡寥寥可數的聊天記錄,突然發現裡面居然多出了過去兩年的聊天記錄,剛好是從他父親剛過世時開始,這難道就是奇蹟?

 

當你聽到某一首歌時,你會感覺到那首歌好像一台時光機器,你總是會不知不覺隨著旋律回到過去的某一個時刻,可能是某一個不經意就留在你心裡的笑容,抑或是一個不小心就記得很清楚的擁抱,可能是某一個一不留神就走進你夢裡的人。

 

雨萱的公司正巧在開發一款新的APP,用人臉辨識跟資料比對可以找出世界上是否有另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結果居然由此找到了一張三個高中生的合照,裡面的女孩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其中一位男孩則是王詮勝的樣子,一番搜尋下她發現照片是1998年照的,這三個人今年應該都38歲了,所以那個男孩不可能是王詮勝。她找到女孩的舅舅得知女孩名叫陳韻如,在1999年就因被人謀殺而過世了,對方也很訝異雨萱長得跟自己的外甥女如此相似,而把留下來的遺物——一本日記和裡面有一張伍佰的卡帶的隨身聽送給她。雨萱在車上邊聽著伍佰的『Last Dance』睡著了,這一醒來居然發現自己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降生在1998年陳韻如的身體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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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如跟她是截然不同的個性,敏感膽小內向,自卑又脆弱,母親為了養活她和弟弟在酒家上夜班,從小父母又重男輕女,弟弟恃寵而驕也不太甩她,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受家人重視,深怕母親哪一天會遺棄她。在舅舅的唱片行打工認識了隔壁班的兩個男生李子維跟莫俊傑,她單戀活潑陽光又愛笑的李子維,但他卻拒絕了她的告白,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莫俊傑喜歡她。莫因為自己也是內向又自卑,跟奶奶相依為命,又因從小一隻耳朵重聽要戴助聽器而被同學嘲笑,所以當他看到陳韻如時好像發現了另一個自己,也許是自己一直無法喜歡自己,因而投射去喜歡一個跟自己很類似的人。

 

雨萱本身的個性也是活潑開朗,加上她是27歲的靈魂附身在17歲的陳韻如身上,很多待人處事的方法都很成熟大氣,她體諒母親工作辛苦不以她的職業為恥,展現大姐的威嚴教導弟弟並保護他不被同學霸凌,在學校與同學相處愉快、積極參與團體活動,大家都覺得她變了,由於之前她遭到不明人士攻擊被打傷了頭,大家歸功於受傷後的意外之福。李子維發現他不得不愛上了這樣的陳韻如,而莫俊傑則從一些小細節的行為發現她不是原來他所喜歡的那個陳韻如,反而能比較釋懷自己的好友與之相愛的事實。雨萱在與子維相處的過程中,發現他的言談舉止都跟她所認識的王詮勝如此相像,事實是:在陳韻如被殺死後,莫俊傑被誤認為是兇手抓去關,李子維則和家人移民加拿大,到了2004年他回來時卻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他竟穿越降生在2010年一個同性戀告白同班男同學被恥笑因而跳海自殺的18歲少年王詮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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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發生的奇蹟,這是上天給我的第二次機會,當時沒有說出口的那句我喜歡你,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

 

子維決定利用這重生的機會再一次地與雨萱結緣,他重考考進了跟她同一所大學讀書,用盡一切辦法終於追到了原本有男友的她,一切又回到了原來雨萱所知的樣子。2017年在要搭上那班死亡班機時,早已從車禍甦醒的李子維真身突然出現在機場與附身的王詮勝對話,告訴他他沒辦法阻止墜機,唯一能做的是選擇不要搭上這班飛機,但王詮勝卻仍選擇搭上那班飛機,因為如果這個王詮勝沒有死,那麼雨萱不可能因為傷心而去找到那台隨身聽而回到過去,讓李子維愛上她,為了成全這份愛,他甘心赴死。

 

因為雨萱已經發現了王詮勝就是李子維,於是當她又回到2019年時,他終於出來與她相認,並與她一起想辦法回到過去扭轉陳韻如1999年被殺、莫俊傑冤獄被關了9年,於2008年出獄後沒多久又自殺的悲劇,這時他們查到了殺了陳韻如的兇手很可能是她的心理醫師謝芝齊的哥哥、也就是李與莫的同班同學謝宗儒。其實當年他也暗戀陳韻如,由於父母離異,他跟他的弟弟從小也是有反社會人格,將情緒發洩在殘殺動物上,雨萱去找了住在精神療養院的謝宗儒,他卻說不是他要殺陳韻如的,而是有另一個『他和她』要他去殺的。謝芝齊突然去家裡拜訪雨萱,趁她不備時給她注射了迷藥,拿走了陳韻如的日記與隨身聽,這時李子維剛好回來,在追趕的過程中被謝芝齊以花盆攻擊頭部被打死了。

 

好不容易與子維相認卻又立刻失去他,雨萱傷心欲絕,於是想盡辦法修好警察在逮捕謝芝齊時被他摔壞的隨身聽,她終於又回到了1998年,但是這一次她沒能跟以前一樣奪舍陳韻如的身體,而是被她困在意識之中,眼睜睜地看她模仿假扮自己的言行舉止,因為韻如知道李子維喜歡的不是她、而是雨萱。但是子維很快就發現她是原來的陳韻如,就連因為班上有一名女同學被殺害而入校調查的女刑警,也發現陳韻如跟上次她頭被砸傷時為莫俊傑辯護時的整個態度感覺都不同,同班的女同學也覺得她又恢復成以前的陰沈自閉而不喜歡她,她的媽媽跟弟弟也比較喜歡以前開朗甚至潑辣的她,她徹底淪陷入原來自憐自卑的情緒中,認為全世界的人都不愛她,他們都只喜歡那個黃雨萱。然而莫俊傑是例外,從頭到尾他都是喜歡這個沈默內向的陳韻如,也很高興她終於回來了,但是他的告白卻沒能挽回她啟動自毀模式——原來是她跟以隨身聽穿越附身到謝宗儒身上的謝芝齊,一同指使他以毒藥殺害陳韻如,然而在注射的那一刻,警方於2019年適時逮捕了謝芝齊,收回了隨身聽喚醒他,同時阻止他穿越時空教唆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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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陳韻如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她對這個世界失望到如果沒有人能殺了她,那她就殺了自己、結束一切,於是她墜樓身亡了,在她旁邊未能及時阻止的莫俊傑一樣被誤認為是兇手,一切又回到了當年的現實,不管是雨萱還是子維再怎麼穿越時空都改變不了這既定的事實。表面上看來,雨萱跟韻如是兩個不同的靈魂與個體,但其實她們是一體的兩面,陰與陽、大我與小我,象徵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一個陽光一個陰暗,充滿助人救世精神的大我想要拯救無意識自困的小我,但是這個小我不願屈服於大我之下,它寧願毀滅也不要被大我所救。當它真的死了的那一刻,大我也終於察覺到是自己的分別心把它殺死了,原來自己的內心一直以為自己是比它更優越的,所以眾人更喜歡自己是理所當然的,大我就是我們戴上的那副讓人認同自己的面具,小我則是那個被隱藏在內心深處不被接受的自己。事實上雨萱這樣一再穿越時空是在逃避面對自己,在1998那個年代她再一次地享受青春,身邊有兩個溫暖的男生陪伴,其中一個還是她曾經愛過的人,她一向給人正面陽光的感覺,也無法接受因為失去摯愛而掉入了陰暗面,主管跟同事勸她要趕快走出來,她不懂原來悲傷與孤獨也是要仔細去品味與享受的。當她知道她阻止不了陳韻如自殺、也改變不了李子維跟莫俊傑最後也會死的結局後,她不再等待什麼人來幫她或是什麼契機,而是當下的覺悟就是力量,那一刻大我終於無條件地接受了小我,連它選擇自我毀滅也尊重包容,在這和解相融的一刻自性(純我)誕生了,奇蹟發生——即使隨身聽已壞,雨萱在車上聽著那首『Last Dance』同樣也能回到過去,而且就在韻如墜樓身亡的前一刻,她及時抓住了莫俊傑的手而沒有摔死。

 

黃雨萱在回到的過去的最後時光與李子維道別,不管要死多少次、不管要等待多少年,她都相信當時還是王詮勝跟她說過的:「只要你想信,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這句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結局是HE,忠誠又癡心得讓人心疼的莫俊傑總算能完成心願繼續守在陳韻如的身邊,而李子維早在1998年就邂逅了當年才6歲的黃雨萱,相信他會再次地耐心等她長大,再度與她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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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穿越時空的題材很像是莊周夢蝶,自己到底是變成莊子的蝴蝶呢,還是夢中變成蝴蝶的莊子,這是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能認識真實,如果夢境足夠真實,人很難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想知道如何醒來,就要想辦法在夢裡保持著意識,類似一種清醒的夢。我們身處的世界是否真實存在?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場夢?如果是夢,那我們要想辦法保持意識清醒,知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是真的,唯有意識覺知為真。這類的體驗又像是Déjà vu——似曾相識,現實發生的事情隱約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一切都曾經經歷過了,難道真有前世今生,抑或是重蹈輪迴,自己一直不斷地在經歷一樣的事,就好像重複地做了噩夢無法醒來?

 

本劇也點出了一些社會議題,例如校園霸凌、歧視殘障與同性戀、心理精神問題如憂鬱症跟精神分裂、情傷自殺和冤獄誤判。我覺得編劇寫得特別好的一點是無論陳韻如叫謝宗儒跟謝芝齊殺她的抑或是她自己跳樓,都等於是她自己要殺自己的,這代表殺人者與被害者的心理連結,也是一體兩面,所謂的被害者並不一定完全無辜,而可能是潛意識裡有了輕生的念頭才會召喚這樣的事發生。謝宗儒和謝芝齊也並非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更像是一個人的人格分裂,把自己分出兩個我出來,謝宗儒是個乖寶寶學生,只敢偷偷做昆蟲標本來發洩自己內心潛藏的自殘情緒,而謝芝齊是個小孩,直接就把家裡的貓殺了,但家人只選擇包庇慢慢開導。

 

最後分享本劇超好聽的主題曲『想見你——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iRupuNet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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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情遺落成遺跡 用象形刻劃成回憶 

想念幾個世紀 才是刻骨銘心 

 

若能回到冰河時期 多想把你抱緊處理 

你的笑多療癒 讓人生也甦醒 

 

失去 你的風景 像座廢墟 像失落文明 

能否 一場奇蹟 一線生機 能不能 有再一次 相遇 

 

想見你 只想見你 未來過去 我只想見你 

穿越了 千個萬個 時間線裡 人海裡相依 

用盡了 邏輯心機 推理愛情 最難解的謎 

會不會 妳也 和我一樣 在等待一句 我願意 

 

任時光更迭了四季 任宇宙物換或星移 

永遠不退流行 是青澀的真心 

 

未來 先進科技 無法模擬 你擁抱暖意 

如果 另個時空 另個身體 能不能 換另一種 結局 

 

想見你 只想見你 未來過去 我只想見你 

穿越了 千個萬個 時間線裡 人海裡相依 

用盡了 邏輯心機 推理愛情 最難解的謎 

會不會 妳也 和我一樣 在等待一句 我願意 

 

想見你 每個朝夕 想見你 每個表情 

想穿越 每個平行 在未來 和過去 緊緊相依 

follow 每則IG 不錯過 你的蹤跡 

會不會 你也一樣 等待著那句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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